酩酊

【欧丽蒂丝之罪】（一）

（引子）

灼人的烈日下，翻滚起阵阵硝烟，黄沙蔽日，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血腥味。

丛林中处处散落着断臂残肢，暗红的鲜血渐渐干涸，凝固在土地表面，似乎宣告着这些肢体已属于大地。

一位年轻的士兵从昏厥中醒来，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小腿已不翼而飞，痛苦地哀嚎了一声。

“啪”冷峻的机械声响起，年轻人停止了哀嚎。

他已无法哀嚎。

“撤退。”蓝眼睛的军官冷冷地说，扫视了一眼地上的尸体，收起了手中的枪。

全副武装的人马整齐地离开。

空气渐渐安静，阳光抚摸着地上的一具具尸体……或许只是工具。微风拂过，树叶飒飒作响，成群的蚂蚁从地底钻出，享用着战争带来的粮食。

他终于爬了出来，从那一堆尸体中。

他慢慢站了起来，捂着中弹的右臂，眸子变的血红。

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双眼睛。

那双蓝色的眼睛，肆意地看着那颗子弹在士兵的头上绽放出花朵，大快朵颐着凋零的生命。

他一瘸一拐地走出了丛林，阳光斜洒在他身上，影子显得格外厚重。

或许……是因为背负着战友的仇恨吧。

（一）

“我回来了，玛尔塔。”军官迈着轻快的步伐，将大衣挂在了衣架上，高声喊道。

“哒哒哒”

地板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
“爸爸，你没事吧？”一位年轻的女孩从屋子里跑出，激动地抱住军官壮实的身躯。

“没事的，都过去了。”军官轻轻拍了拍女孩的头，惊讶地发现玛尔塔又长高了不少。

“贝坦菲尔长官，”屋子外，年轻的近卫敲了敲门，“斯文加利先生找您。”

军官无奈地叹了口气，“玛尔塔，我又得出去见一位长官。”说着再次取下大衣，“晚饭前我一定回来。”

玛尔塔满心欢喜地答应了，父亲出去这么长时间，不仅毫发无损地回来了，还能抽空陪她一起吃晚饭，对她来说，这就是最大的惊喜。

军官走出屋子，远远地就看见了公园里倚靠在树上的那个男人。

“贝坦菲尔长官，”男人脱下礼帽鞠了一躬，不忘摘下了嘴里的烟斗，“过程如何?”

“有惊无险，多亏了你。”军官叹了口气，男人得意地笑了笑。

“我希望……你能打探到那是谁雇佣的队伍……”军官的目光变得冷峻了起来，蓝色的瞳孔射出阵阵寒光，深邃的蓝色一望无底，空洞而冷酷无情。

男人深深地嘬了一口烟，又缓缓吐出。烟雾从鼻腔喷出，在冲向空气的一刹那绽放，像是野心里蕴藏着的贪婪，每当触及新的疆土时，就愈发的膨胀，愈发的难以控制。

男人再次脱下礼帽，用他宽厚的左手托举着，再次躬身向前，同时把礼帽送到了军官的面前。

“你应得的。”军官从衣服内层掏出一个丝绸小袋子，悬在帽子上分。

“这是最后一次。”军官抖了抖袋子，“不要让我失望。”

“唰”，锦袋笔直地落入帽中。

男人轻轻颠了颠礼帽，一袋宝石。

“果然贵人的性命还是值钱呢……”

（二）

玛尔塔愉快地坐在桌前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：蓬松的金发自然地蜷曲着，即使在梳成马尾之后仍然显得弹性十足，眉鬓边的头发自然地下垂，把她娇小的耳朵藏了起来。宽松的礼服懒洋洋地拖在地板上，轻柔而美好，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映衬下，突显出玲珑的锁骨。

完全是皇家公主的模样。

玛尔塔轻轻笑了笑，春风十里。

“嘭嘭嘭”，窗户微微抖动，一只修长的手靠在玻璃上，食指微曲，骨节分明的关节轻轻叩着玻璃。

“玛尔塔小姐。”一位小伙子眼角含笑，向玛尔塔鞠了一躬。

“亨利！”玛尔塔显得有些惊喜，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
亨利笑了笑，“你不是想学驾驶飞机吗？现在想去看看吗？”

玛尔塔愣了神，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？今天一天的惊喜已足够她回味一个月了。玛尔塔的嘴角浮出了一丝笑意。

“当然！”短暂的思考后，玛尔塔果断地答应了。起身迅速地冲向自己的卧室，完全不顾礼服在脚下被踩了十几次。

亨利看着她的背影，忍不住笑出了声。她是那样的活泼可爱，又是那样的高贵端庄，一切，都很完美。

不一会儿，玛尔塔便换上了她的空军制服，精致的脸蛋上又多了一丝坚毅。

亨利不由得开始感叹玛尔塔的天生丽质，她就像一颗天然的钻石，无论何时阳光洒在她身上，她都在散发着耀眼无暇的光芒，无论放在什么样的底座上，她都能够丰富自己的色彩。

“请，玛尔塔小姐。”亨利伸出手，轻轻捏住了玛尔塔凝脂般的手，生怕把她捏疼了。

“我不是什么小姐啦，”玛尔塔低下了头，脸颊微微泛红，“我们都是同学，不要这样称呼我。”

亨利看着玛尔塔害羞的样子，用力压住他控制不住想上扬的嘴角，他的眼中，除了玛尔塔，还有……他对玛尔塔如滔滔江水般的爱慕之情。

“玛尔塔应该也感受到了吧……”亨利心里暗想。

咬了咬牙，他一把搂住玛尔塔的腰。

玛尔塔猝不及防，处于本能反应张大着嘴，双目直勾勾地盯着亨利，惶恐不安地用力想挣脱他的束缚，手臂不断地向外推着，企图借此将自己推出去。

亨利眼里飘过一丝失望，不过随即被慌张掩盖，他必须蒙混过去，否则日后就更加不可能了。

亨利的脑瓜此时飞速运转着，对于他这样一个直来直去的人来说，编理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

“呃……那那个……这里是下坡，小心摔倒。”亨利憋出了一句话，脸已经迅速发烫。说着，慌慌张张地松开了手，两只手瞬间失去了容身之处，紧张地来回搓着。

蹩脚的理由。

不过至少比刚刚那样好多了，亨利心里想着。

“冷静，亨利，冷静。”小伙子在心中不断重复着，心情也慢慢平复，恢复了原来的优雅。

“那我们走吧。”亨利整理了一下军装上的褶子，偷偷瞄了一眼玛尔塔，值得庆幸的是，玛尔塔似乎并没有觉得刚刚的理由有什么问题。

（三）

玛尔塔呆呆地坐在餐桌前，她怎么可能没有看出来亨利的弥天大谎，她只是，不想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尴尬。

飞机上的风景她压根没有心情看，木讷地在飞机上坐了一个小时，天上的光景和她的心里一样，虚无缥缈。她已然记不得自己是怎么跟亨利道别，怎么走回家的。

或许她确实应该思考一下，自己和亨利的关系。

玛尔塔自始至终，把亨利当成自己的哥哥看待，从第一天开学时亨利带自己熟悉校园，到亨利带自己游山玩水，她从来都把他当成自己的哥哥，从来没有往男女之事方面想过，虽然她对亨利的依赖或许已经超过了恋人，但她还是无法接受。

“玛尔塔？”思绪被拉回了现实，军官慈祥地看着玛尔塔，“怎么了吗？饭菜不好吃吗？”

玛尔塔轻轻摇了摇头，挤出一丝微笑，“我现在不太饿而已。”

“噢噢。”军官回应着，同时盯视着玛尔塔的眼神，游离而空洞，显然有件大心事。

接下来要如何面对亨利呢……假装从来没有发生今天的事情吗？但是一想到亨利搂住她的眼神，她便会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，那眼神，仿佛烈日下被丢进枯柴里的小火柴，在“噼里啪啦”的爆破声中显露出了真实的凶相。在那样的眼神下，玛尔塔觉得，总是自己全副武装也仍是赤手空拳。

玛尔塔的眼神游离着，不经意间瞥见了父亲蓝色的瞳孔。不知什么时候开始，父亲就在盯着她的眼睛看。

深邃的蓝色眼睛，锐利得直击内心。

仿佛在空无一人的坟地见到了人影，玛尔塔身体不由得一激灵，赶紧低下头，乖乖吃饭，心中已无暇想亨利的事情。

军官收回目光，轻轻说了一句，“爸爸待会儿出去办点事，”说着慈祥地看着玛尔塔，“办完就回来继续教你格斗术。”

玛尔塔战战兢兢地抬起头，发现那窥视心灵的目光已变的如水般温柔，轻舒了一口气，点了点头。

军官转身走出门外，笑容立刻阴沉了下来，招手示意他的近卫过来。

“贝坦菲尔长官。”

“皇家空军飞行员学校里有我们的人吗？”

“好像有一个，长官。”近卫毕恭毕敬地答道，“好像叫库特·弗兰克。”

TO BE CONTINUED

PS.感谢看到最后没有放弃的你（っ╹◡╹)ﾉ♡

PPS.没有绝对的好人，没有绝对的坏人。

PPPS.第一次尝试长篇有点小激动

PPPPS.（我尽量不鸽）咕咕咕

题外话.|･ω･｀)话说你们有人和我一样觉得《神奇动物在哪里2》里邓布利多很像瑟维老哥吗？